第十七章 新生
在帝国士兵的护卫下，赛西德带着塞文和古澜度走上了二层船舱。而他们刚刚进入二层，下方就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和激烈的打斗声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塞文脚步一顿，皱着眉头道:“下面好像打起来了？”
“啊，大概是一只可爱的小野猫混进来了吧。”赛西德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，似乎完全没有把下方的战斗放在心上，“不用管，我们走我们的。下面就任由她闹去吧。”
“真的不要紧吗？”塞文盯着他的后背，用阴沉的声音说道:“那可能是时空塔‘圣翼’中的一翼，你的那些士兵再精锐，也只不过是普通人，和她交手就像白送一样。要不要让我的人去处理一下？”
“不必。我说过，到了这里你们的安全就由我来负责。”赛西德头也不回地说:“还是说……塞文博士，您信不过我吗？”
“……”塞文沉默，没有再说话。
这个女人……不，这个男人并没有说笑。他的言辞中充斥着自信——那种仿佛天崩地裂都尽在掌握的自信。毫无疑问，他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怪物。就算在万魔殿中，能和他比肩的存在也少之又少。
赛西德带着几人来到了一个机械舱门前。在门上的键盘中输入密码后，机械门发出“滴”的一声提示音，缓缓地打开了。
“塞文博士，你的东西我都放在这里了。”赛西德对他们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，“我们进去吧。”
几人依次走进房间。在看到房间内的景象后，古澜度微微吃了一惊。
房间中摆满了他从未见过的炼金设备。而最引人注目的，则是放置在众多仪器最中间的白色病床——
一位熟睡中的少女正躺在病床上。她有一头漂亮到亮眼的绯红秀发，淡粉色的面纱罩住了她的脸庞，但那漂亮的瓜子脸轮廓却更惹人遐想。那微微垂下的眼眸透出沉浸于美梦般的平稳与安详。任何人第一眼看到这个少女，一定会觉得她是一个常年生活在深闺里，不喑世事的公主殿下——如果忽略掉她的装束的话。
银色的修身战斗服，外面套了机械式的真红色头盔和铠甲。这一身真红的骑士装让她即使躺在床上也散发着一种压迫般的气场。
“绯红色头发……”古澜度望着躺在床上的骑士少女，沉吟道:“瓦伦提亚帝国皇室血脉吗？”
真红发色——这是大陆上最著名的魔法皇室之一，瓦伦提亚帝国皇室的标志。当今的帝国皇帝、第一皇子、第二皇子以及被称为“绯虹帝姬”的第三皇女，都拥有这种亮眼的红色头发。
难道说……这位躺在床上的少女是帝国的某位皇女吗？
“不，她并非正统的帝国皇室血脉。”塞文摇头否认，“我只是把帝国皇室的魔法基因与她本身的血脉融合了。说到底，帝国皇室血脉只是实验的一种材料罢了，和她真正的魔法血统比起来算不了什么。”
塞泽雷斯大陆上的每一个魔法家族都拥有着独一无二的血脉。这种血脉的特殊性催生了只有继承家族纯种血裔才能掌握的“独有魔法”，也称天赋魔法。比如圣法皇一族就掌握着被称为“神圣术”的一系列天赋魔法。瓦伦提亚帝国皇室则拥有“肉体强化”、“战场天赋”等多种天赋魔法。但是还从未有人同时掌握过两个家族的天赋魔法——即使两方魔法血脉的男女结合，所诞生的后代也只能随机继承一方。
塞文博士正在研究这方面的技术，而且看样子已经初有成效。眼前融合了帝国皇室血脉的红发少女就是最好的例子。不过，他真正的目标远远没有这么简单——
“既然不是帝国皇室的人，那她究竟是……”
“她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素体，也是万里挑一的继承了‘神域’的女孩。”塞文毫不顾忌地回答，“得到她之后，我花费两年时间在这个身体上做了上千种实验，并亲自对其进行改造。但在改造过程中她拒不配合，再加上那个灵魂和身体比起来实在太过弱小，所以我决定封印她原有的意志，改用另一个强大的灵魂代替她。”
说这些话的时候，塞文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愧疚感。也许这个女孩就和那些瓶瓶罐罐一样，都只是他的实验道具，从来没有被当作“人”来看待。古澜度露出了一瞬间的厌恶之色，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不想和这个疯子博士扯上半毛钱的关系，但考虑到公主殿下的安危，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。
“原来如此，这就是你为公主殿下准备的新的身体……不，你本来就是想让公主殿下‘强大的灵魂’替换掉她原来的意志吧？”
“没错，这才是最适合她的身体。”塞文说:“美丽的复仇女神，将会在这副躯体内重获新生。”
说着，他接过古澜度怀中的玄冥雪，将她的身体平放在实验台上。
“接下来，让你们欣赏一下我的杰作。”塞文兴奋地走到一个操作台前，按下了上面的开关，“我研究了十年才完成的，世界上唯一的灵魂转移装置！”
滋滋～
实验台上，古怪的炼金机器启动了。一道淡蓝色的光晕笼罩了玄冥雪的身体，仿佛受到电流的刺激，那纤细的娇躯微微颤抖着。
“她的身体已经停止了生命活动——也就是常说的死亡。这个时候她的灵魂本应前往冥界，但我的炼金装置可以封锁通往冥界的‘门’。”塞文一边操作机器一边说着，“就算是死神也别想在我面前带走她。接下来……”
炼金机器全力运作着，玄冥雪半透明的灵魂体浮现在实验台上。紧接着在众人的注目下，那虚幻的灵魂体缓缓地融入进新的身体当中。
“咕……”
灵魂体彻底融入后，身穿真红色骑士装的少女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，纤细的眉毛微微一皱，似乎流露出痛苦的神情。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，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。
“公主殿下！”
古澜度急忙上前，却被塞文拦住了。
“不急，古澜度老板。融合还尚未完成。”塞文说，“灵魂进入陌生的身体，总会感到不适应。暂时先让她休息一下，不要在这时候打扰她。”
“……”古澜度沉吟了一下，突然问道:“既然公主殿下占据了这个身体，那这个身体本来的主人会怎样？”
“那个灵魂将会代替她消亡。”塞文咧嘴一笑，“我并不是神，不能司掌生死。救活一个必死的人，就要献上另一个灵魂为祭品，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了，你明白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可怜她吗？”塞文博士忍不住大笑，“真是有趣，古澜度老板。你和冷血魔女为了复仇而杀死的无辜者还少吗？竟然会在这里可怜一位陌生的小姑娘？哈哈哈……这种同情看起来真是虚伪啊。”
“……”沉默了很久，古澜度重重地叹了口气，“是，你说得没错。我没有资格同情她，杀死她的真凶……就是我。”
突然，房间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激烈的火铳枪声。看样子一场混战正在外面的走廊发生着。
“哦，是时候招待另一位客人了。”似是想起了什么，赛西德把目光转向门口。
轰——
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，身穿帝国军服的少女破门而入——
“到此为止了！把玄冥皇女交给我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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